我是那提刑的女孩,须不比现世的妖怪。
怎不容我到灯影前,却拦截在门木呈外?
(做叫科,云)我那爷爷呵,
(唱)枉自有势剑金牌,
把俺这屈死三年的腐骨骸,怎脱离无边苦海?
(做入见哭科,窦天章亦哭科,云)端云孩儿,
你在那里来?
(魂旦虚下)(窦天章做醒科,云)好是奇怪也!
老夫才合眼去,梦见端云孩儿,
恰便似来我跟前一般;如今在那里?
我且再看这文卷咱。
(魂旦上,做弄灯科)(窦天章云)奇怪,
我正要看文卷,怎生这灯忽明忽灭的?
张千也睡着了,我自己剔灯咱。
(做剔灯,
魂旦翻文卷科)(窦天章云)我剔的这灯明了也,
再看几宗文卷。
"一起犯人窦娥,药死公公。
……"(做疑怪科,云)这一宗文卷,
我为头看过,压在文卷底下,怎生又在这上头?
这几时问结了的,还压在底下,
我别看一宗文卷波。
(魂旦再弄灯科)(窦天章云)怎么这灯又是半明
半暗的?
我再剔这灯咱。
(做剔灯,魂旦再翻文卷科。
窦天章云)我剔的这灯明了,
我另拿一宗文卷看咱。
"一起犯人窦娥,药死公公。
……"呸!
好是奇怪!
我才将这文书分明压在底下,刚剔了这灯,
怎生又翻在面上?
莫不是楚州后厅里有鬼么?
便无鬼呵,这桩事必有冤枉。
将这文卷再压在底上,待我另看一宗如何?
(魂旦又弄灯科)(窦天章云)怎么这灯又不明了
,
敢有鬼弄这灯?
我再剔一剔去。
(做剔灯科,魂旦上,做撞见科,
窦天章举剑击桌科,云)呸!
我说有鬼!
兀那鬼魂:老夫是朝廷钦差,
带牌走马肃政廉访使。
你向前来,一剑挥之两段。
张千,亏你也睡的着!
快起来,有鬼,有鬼。
兀的不吓杀老夫也!
(魂旦唱)。